心间皎皎月

“那不是清欢妹妹吗？”江枫戳了戳正在玩手机的沈慕澄的肩膀，“澄哥，你看”

沈慕澄抬起没什么感情的眼眸，顺着江枫所指的方向看过去，透过奶茶店的玻璃，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在柜台后面招待客人，一张浅绿色的围裙披在身上，显得整个人十分娇小。一张瓜子脸小小的，皮肤白皙，五官也小巧玲珑，鼻尖微翘，一双杏眼里面掺杂着温顺和戒备，对别人笑的时候嘴角只是机械地弯一弯，又很快被抻平。

沈慕澄胳膊碰了一下江枫，“好好叫人。”

江枫挠挠头，“这有啥不合适吗？”

沈慕澄已经朝着奶茶店走去。

两人走进新开的奶茶店，这时候前面点单的只有几位了，

“清欢——同学。”江枫直接走到最前面，被插队的那些人竟然毫无怨言，一致地向后退了两步，给这位插队的人腾出地方。

程清欢看着前面近距离的两人，愣了一瞬，随后把菜单往前推了推，声音乖巧，“看看要喝什么？”

“来一杯黄桃奶盖。”江枫倚在柜台，指着菜单说。随后闪开让沈慕澄点单。

“澄哥你喝什么？”

程清欢注意到了两人，她淡定地在机器上挑选，打出小票，递给江枫。“九元。”

“一杯芋泥奶绿。”沈慕澄清冽的声音传来。

“好的，十二元。”

“两杯一起算。”江枫递给程清欢两张纸币。

程清欢找了钱，伸手指了指里面的椅子，“可以先在那边稍等一会。”

说完，她立即帮其他人点单，努力避免与沈慕澄有眼神交流。

沈慕澄无声地扯了下嘴角，也不和她计较，随即转身走到里面的沙发坐下，江枫跟着坐在他对面。

看到旁边有人在吃蛋糕，江枫又往柜台望了望，“这里还有蛋糕啊。”

踢了踢沈慕澄，“澄哥，这店不错啊，还有蛋糕呢。”

沈慕澄看了看旁边人的蛋糕，又转头看了看柜台，女孩正在把西瓜冰沙倒进奶茶杯子里，她的手细长，很白，指甲剪得干净整齐。与红色的西瓜冰沙形成鲜明对比。

沈慕澄起身，朝柜台走去。

他安静地站在那，看着甜点菜单，那个男店员注意到了他，“您好，要点点什么吗？”

程清欢正端着一杯装有黄桃果肉的杯子里挤糖浆。

男店员突然对她大喝一声，“挤两泵就可以了，你挤多了。”

程清欢被吓得一哆嗦，又急忙解释：“这个糖浆是新换的，第一泵是空的。”

“让你挤两泵就挤两泵，再废话——”

“是我让她多挤的。”沈慕澄突然一声，打断了孟明的呵斥。

“怎么，我喜欢喝甜的，不能要求多放糖浆吗?再挤一泵。”

孟明看着沈慕澄浑身上下写满三个字：不好惹

便没再和他争执。

程清欢又轻轻挤了一泵，倒入酸奶。把那杯奶茶封好口，沈慕澄顺势拿过来。又对她说：“再来两份广式红豆糕。”

“好的。”程清欢看了沈慕澄一眼，眼中有谢意，沈慕澄不知怎么有点满意，他拎着那杯奶茶回到卡座。

沈慕澄把那杯黄桃奶盖递给江枫，随即坐下，想起刚刚程清欢的眼神，清澈，像两颗透明玻璃珠一样的。眼眶微红，眸光闪动。他心头莫名涌上几分燥热。

江枫把吸管戳进去，一边操纵着手机一边吸了两口。“他们家奶茶好喝。水果味好浓。”

沈慕澄没有回答他。

他直接掏出手机打游戏。

没过几分钟，眼眸闯入一抹绿色的身影，程清欢穿着军训服，披着浅绿色围裙，端着一个托盘。

她把沈慕澄那杯芋泥奶绿放在沈慕澄面前的桌子上，又把托盘里两份广式红豆糕端到桌子上，好看的玻璃盘子与大理石桌板碰撞，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
程清欢把托盘收在腰间，纤细的手臂挤压着盘子边缘。

她又弯下腰，到达和沈慕澄坐着齐平的高度，迅速地在他耳边说出五个字：“刚刚，谢谢你。”她快速和沈慕澄碰了一下眼神，随即转身离开。

周围很吵，而她的声音在耳边却格外清晰悦耳。

沈慕澄又想起刚刚撞入的眼眸，看着女生迅速离开的背影。

江枫一脸吃瓜表情，“刚刚清欢妹妹跟你说啥？”

沈慕澄从盘子里拿起一块红豆糕，堵住江枫的嘴。

江枫咬了一口，用手接住剩下的红豆糕。

“哇，这个好好吃。”

程清欢回到家里，已经八点半了。

所有房间的灯都开着，程清欢在玄关处换上拖鞋，程薇从房间里往外探出头来。

“姐，你终于回来了。”程薇声音里带着委屈。“你上高中之后都要这么晚回家吗？”

“妈妈还没回来吗？”

“没有。”程薇上前来要抱住程清欢，“姐，我好饿。”

“我今天在外面军训了，身上出汗了，脏。”程清欢推开程薇的手。

程薇丝毫没有嫌弃，抱住程清欢的腰。“姐，你身上香香的，一点都不脏。”

程清欢摸了摸程薇的头发，“我做饭去。”

程薇这才松开了她。

程清欢看到手机上吴静妍发来的消息，今天晚上她晚点回来，不用给她留饭。

程清欢走到厨房，从冰箱里拿出两个西红柿，一包挂面。

程薇在一边洗西红柿。

程清欢一边把水倒进锅里，一边跟程薇说，“一会儿你来炒菜，让我看看你学得怎么样了。”

程薇点点头。

程清欢又说。“以后要是你饿了就先自己做饭吃，我回来再做我自己那份。”

“好吧。”

程薇抢先拿过锅盖盖上，随即把西红柿切块。

程清欢在一旁叮嘱她：“小心点儿。”

简单做了西红柿鸡蛋面，两人吃得一干二净。

“太好吃了。”程薇吃完主动拿起两人的碗，走进厨房洗碗。

九点半，吴静妍才回了家，她回来后直接走进自己的房间，和两个女儿没有任何交流。

程清欢洗了军训服挂好，倚在门边看着房间里的程薇。

少女穿着简单的睡裙，长发散在背后，趴在床上认真地看漫画书，她曲着腿，白嫩的小脚在空中晃悠。

“薇薇，你是不是快开学了？”程清欢突然发现最近忙着自己的事情，有点忽略了照顾她。

“还有一周呢。”

“开学需不需要买点文具之类的？”

程薇想了想，随后把漫画书扣在床上，起身趿拉着拖鞋，走到书桌边，从一本书里拿出什么，递给程清欢。

程清欢接过一看，是一些零钱，零碎加起来有两百多。

她一脸不解，程薇把卧室门关上，小声说：“吴叔叔给了我三百，我买完文具还剩这些。你拿着用吧。”

程清欢把钱又塞到程薇手里，“你留着用吧。妈说过两天给我交学费呢。我不用钱。”

“那好吧。”

程薇又把钱夹到书中，把那本书放到抽屉里。

“姐，我买了好多笔记本，我们可以一起用，都在这儿了。”程薇指了指抽屉。

“好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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